我抓到你了3
Chapter 3
金泰亨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。
“这班长整天就知道板着个脸，像不像向你讨钱的债主。”
他说的不全无道理，准确来说是个精致的债主。
"你说，他笑起来长什么样？”金泰亨不禁感到好奇。
“啊这可能吗？”，李永安转动着眼珠子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，瞬间汗毛直立，他抱着双臂上下抖动了一下。
这世上会存在不会笑的人吗...？
*
金泰亨悠悠地转动着笔杆，直到最后一节课还沉浸在与盛文宇这场奇妙的相遇，不知不觉已经要到午饭的时间。
“哎不是，你都没跟我解释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啊？”
李永安从背后一把揽住金泰亨的脖子，一时间他感到后背无比沉重，再晚一秒就要被身后的人拽到地上，金泰亨忍不住往他肚子上给了一拳。
“啊！你还真下狠手啊。”
他再一次略过了在一旁叫唤的李永安，一心想着该请盛文宇吃什么午饭比较合适，希望能在心仪的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，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朋友再有进一步发展，金泰亨怀着满心的期待丢下李永安离开了教室。
从四班到一班距离不算很远，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原因，他好像怎么也走不到走廊的另一边，直感觉浑身僵硬，从心脏到脑袋揪做一团，堵在胸口让他难以呼吸。
但意外的是，盛文宇已经早早地站在一班的教室门口。
‘他会来找我吗？’心存了一丝期盼。
可金泰亨只能看到他的背影，渐行渐远，身边还有同行的朋友，俩人揽着胳膊谈笑风生，亲密无间。而他只会傻傻的愣在原地，那些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。
'啊...我忘记跟他约定好时间了，也是，是我想的不够周全...'金泰亨不停给这尴尬的状况找补原因，安抚这躁动不安的情绪。
可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失落，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，心情从高处往下坠落，全身上下变得有气无力。
也许他早已心有所属，只可惜刚发芽的爱恋没有孕育的机会。
他打算逃走，低着头逆着人群往反方向走。
*
“哈！还是这里舒服”
楼顶犹如一个避难所，每当心情不好他就会爬向高处，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天空，看着白云随着风慢慢飘动，连同他的烦恼也一起烟消云散了。
'吱啦'
“啊！你，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？”
“...”
楼顶一般不会有人来，所以这里只是一个布满灰尘的空地罢了。
想着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的，却被身后的田柾国吓了一跳。
也不知道他从哪搬来的两把椅子，他就这样躺在拼起来的椅子上，枕着自己的手臂一脸冷漠地看向金泰亨。
他也不恼，反而被这幅新模样吸引了注意：‘不戴眼镜的样子会好看些，眼睛圆圆的看起来没这么讨人厌。’忽略脸上的表情，小小的缩在椅子上的模样显得软软的，用可爱一词来形容也不过分。
‘不过这样躺着他的校服会皱，发型会乱，这样也没关系吗..？’
“你要在这里休息吗？”金泰亨抑制不住那份好奇心。
场面一度尴尬，空阔的平台只响起一人的声音，“额抱歉，我不知道你在这里..”
他还是继续硬着头皮找他搭话：“不过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来。”
“你话好多，在你转学来之前，这里，一直是我的”，躺着的那个人右手换左手，调整好姿势，只留下一个后脑勺。
“...”
哈..人倒是没变，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。
金泰亨低声咒骂了几句，面朝反方向坐下，互不打扰。
*
设置的闹铃响起，仿佛几秒前才睡着，还在抱怨时间过得太快的时候，肚子却闹了起来，在内心谩骂这半小时前怕丢人拒绝吃午饭的自己。
烦心事随着习习秋风飘散，他又重新振作起来想着勇敢一次，抛开别的不谈，请盛文宇吃饭道谢也是应该的。
金泰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算离开，在走之前他悄悄地用余光瞥了那人一眼，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的，是不是醒着就不清楚了。
不过他没打算把他喊醒，生怕自讨没趣。
他逆着人流跑到小卖部买了一些小面包，想着应付一下还是没问题的。
金泰亨几乎是踩点到的教室，敏锐地察觉到田柾国早已回到了座位上，他又将那双小鹿眼封存在镜片下，发型和衣服都整理得规规整整的，恢复了平日的模样。
还有那个站在讲台上的魔鬼老班，班主任很少会出现在午读的课室里，一旦出现，那必将没有好事发生。
他拿起装满纸片的抽签箱随意地摇晃了几下，“我先说一下，我们班的座位需要做一下调整，利用午读的时间来抽一下号码，今天之内就要换好”
忽而班上哀嚎声一片。
“啊，我才不想和我的同桌分开。”
“这次又是谁啊？”
作为新同学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李永安从他扑闪扑闪着大眼就能读懂他的疑惑，“我们班换座位的规则很随意，只要某位同学对座位感到不满意，找班主任申请即可”，李永安和班上的大多数同学一样表示很讨厌这种规则，“搬来搬去多麻烦啊，哎不嫌弃我的同学不多了，我还不舍得和你分开呢。”
老班对躁动的声音感到不满，连忙拿起书本重重地拍打桌子“好了！好了！少废话啊，赶紧抽完就要准备上课了。”
老班的命令没人能违抗得了，抱怨再多也是徒劳，只好认命。
金泰亨抽到了37号，是班里的最后一排。他一向对座位没什么要求，像李永安这种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喇叭他都能忍，所以他在一众焦虑不安的氛围里显得特别另类。
但他这次想听从命运，正巧他对班上的同学还不够熟悉，换下同桌也不赖。
李永安则抽到16号，导致接下来的整节课他都摊在桌上，哭丧着脸向金泰亨表达着他的不舍。
下课铃打响了，金泰亨拿过李永安还没抄完答案的练习册，和课本一并放入书包，不巧这个座位的新主人已经站在桌前等待，他又加快了整理速度，这让还在一旁拖拖拉拉的李永安感到不安：“哎呀，也不用这么着急的嘛，要不然让你的新同桌和我换换？反正班主任也不知道我抽到了啥。”
金泰亨假装没听见埋头专心收拾，很快将书包装得鼓鼓的，装不下的书则抱在手上，无情地抛下还在一旁苦苦哀求的李永安走向新的座位上。
但好像低估他了，勇哥的战斗力远不止于此，他就这么霸占着金泰亨旁边的位置不愿离开。
“我跟定你了！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为啥啊！”
“你太闹腾了”，他脱口而出。
“我？我哪里闹腾了？！”
此刻，现在，非常，超级闹腾。
算是看明白了，李永安采用的策略就是赖着不走，打算来一个赶一个，但谁没想到的是，这38号，金泰亨所要听从的命运，落在了田柾国身上。
“这个座位，是我的”，他把厚厚的一沓书放到桌上，他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冰冷，脸上倒没什么表情。
勇哥的士气被镇住了，方才那个胆大妄为的李永安，现在就变得谨小慎微起来，起身后还不忘扫了扫椅子才离开，这场景还挺少见的。
一转眼的功夫，田柾国就把他所有东西搬了过来，包括学校没有要求购买的练习册，全部都整理得有条不紊。
处女座吧这是..
李永安则在远处忧心忡忡地看着金泰亨，按他奇特的脑回路来想，李永安应该是担心他在田柾国旁边会很危险，为了打断他这个想法，金泰亨回以一个微笑。
整理完东西以后，金泰亨还是觉得肚子空空的，正打算拿起面包吃的时候，他想田柾国应该也没有吃饭吧，金泰亨鬼使神差地将面包递给了他。
“干嘛？”他垂着眼看了一下金泰亨手中的面包，没有接过去的打算。
“你应该没吃午饭吧。”
“你就吃这个？”
金泰亨微顿了一下，尝试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“额，对，你嫌弃的话就算了。”
“活该”
“...”
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瞬间惹恼了金泰亨，他发誓再也不会多跟他说任何一句话了，内心默默将他归为魔鬼2号。
*
“你说学校对面那个餐厅好吃吗？”金泰亨的前桌一下课就跑去打水了，李永安瞄准好时机就跑了过来，还没坐下就先听到这个问题。
“学校对面吗？啊--那个港式餐厅吗，感觉味道一般吧，但环境挺好的”李永安独自兴奋了起来，“你要和谁一起去啊，和我一起去吗？嘿嘿，我知道好吃的地方可多了！”
不过被金泰亨无情地否决了：“我打算今晚请盛文宇吃饭，我欠了他一个人情，那斜对面的小吃店呢？”
“难吃”
是一个低沉的少年音，声音来自那个原本在安静写着练习册的人，可他始终没有抬起头来，这不友好的语气像是在有意破坏谈话，他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迅速感染到本谈得正欢的两人身上，让人感觉心神微颤。
不过金泰亨没有打算采纳他的意见，因为他觉得在田柾国嘴里说不出来好话。
李永安感觉有些震惊，在印象里班长不像是会爱管闲事的人，他上下打量着田柾国好一会才挪了挪椅子凑到金泰亨面前，小心翼翼地问:“他怎么了？你跟他有过不愉快么？”
“谁知道他”，金泰亨倒没有压低声音说话，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理解，很快又把话题扯了回来“你跟我说说那儿好吃么，我看还挺多人去的。”
“小吃店嘛，好吃啊，我还挺喜欢的”，怕有所得罪又补充道：“不过口味因人而异嘛，有人不喜欢也很正常哈。”
不知不觉，课后的十分钟飞快地溜走，要到最后一节自习课了，李永安才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座位上。
铃声响了有一段时间了，在脑海里还在不停思考晚上的计划，这可不是件容易事，初次约饭要想着怎么才能安排妥当，于此同时一些美好的画面不自觉地浮现出来。
他把自己代入到偶像剧场景当中。
粉红泡泡破碎在一声声嗡嗡震动声里，手机在桌肚发出闷闷的声响，在安静的自习课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金泰亨慌忙从一沓书之间里翻找出手机，上面显示是一位用男士emoji备注的发来了一连串信息。
[泰泰啊，放学了吗？]
[啊不对，五点半才放学对吧]
[我今天不用加班，我来接你放学吧]
[可能过几天要出差，所以想和你一起吃晚饭]
[放学就到门口来吧]
看来今晚的计划又得泡汤了。
*
男人领着金泰亨到了一家餐厅，餐馆装饰得古朴典雅，来的人大多西装革履，看上去像是来谈生意的，举止端庄，在柔和的钢琴曲的衬托下显得整个餐馆优雅而静谧。
从进门男人就开始观察金泰亨的表情，担心他会不喜欢这里的环境“我和叔叔经常来这边谈生意，对附近的餐厅不太熟悉，不要介意。”
他倒不在意这些，只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罢了，“不会，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好，在新学校还习惯吗？”
“挺好的”觉得说得太敷衍，为了让他安心下来又补充道:“环境很好，同学和老师都很友好。”
“嗯…如果不想留在这里也可以和我说的，其实f市也挺好，我有认识的朋友在那边教书。”
“我在这边习惯了，不用担心我的叔叔，啊爸..”
金泰亨还是不习惯喊林叔为爸，尽管在一个月前林铭志收养了自己，可那个字到嘴边总会闹起别扭而躲起来，在手机上的备注也是因为如此，喊爸还很生涩，喊叔更不对。
林爸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，不过很快又展现出一副慈祥的微笑:“没关系，泰泰想喊什么都可以。”
在一年前林爸的妻子因车祸离世，他们十分恩爱，妻子在生前一直渴望能与他有一个孩子，正巧在做公益项目的时候遇到了泰亨，和别的孩子相比他不争不抢乖乖地端坐在角落里，待林爸靠近的第一句却是“我们院里的孩子都很好的，感谢您来”，最后林爸选择了院里年龄比较大的泰亨，弥补了遗憾，也因此改变了泰亨的一生。
金泰亨记忆的起点就是从孤儿院开始的，他没有家庭的概念，还不懂如何与林爸相处，但他也在尝试拉近距离:“爸，谢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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